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医学分子病毒学重点实验室主任、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兼职教授袁正宏 研究员率领的新发传染病研究团队发现：个别人感染H7N9禽流感患者在达菲抗病毒治疗19天后仍在其咽拭子标本中检测到H7N9病毒核酸，这表明病毒已出 现基因突变和耐药趋势。5月底，这一成果已在线发表在国际顶尖医学杂志《柳叶刀》上，引起世界同行高度关注。

“达菲”是此前专家推荐用于治疗人感染H7N9禽流感的首选药物。

专家介绍，达菲的作用机制是抑制病毒复制。华南农业大学副校长、农业部动物疫病防控重点开 放实验室主任廖明介绍，禽流感病毒中的血凝素HA是帮助流感病毒吸附宿主的蛋白，NA神经氨酸酶是帮助病毒在宿主体内大量增殖的物质。现有的“达菲”等药 物是针对神经氨酸酶的抑制剂。“前48小时是病毒复制的高发期，早期用药物可有效阻止病毒复制。实验表明，人体内分离的毒株对于‘达菲’敏感。”

对于达菲出现耐药性的信息，呼吸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教授陈凌认为，这“值得关注，但没必要紧张”。

“对抗流感病毒有‘三板斧’，除了达菲，还有扎那米韦、帕那米韦两种药对治疗H7N9病毒有效。理论上讲，流感病毒不太可能同时对所有三种药都产生耐药。换句话说，对达菲耐药的同时，不可能对其他两个都耐药。”他说。

他解释，病毒在繁殖过程中若给药，病毒受到压力，会想办法逃逸，发生自然变异，产生耐药，但是对于病毒来说，变异也是“不得已”。

“一般一种病毒能够长久生存，是性状稳定的结果。变异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变。这也是病毒的特征——变化对它自己生长不太有利。如果用药不规范，例如浓度不够、时间不规范，病毒就有足够的时间逃逸，发生变异。但是药物拿掉了以后，过了一段时间，耐药很可能会消失。”他说。

目前中国开始进入夏天，专家认为禽流感疫情基本过去。但专家同时提醒，今冬疫情不可预料，H7N9禽流感病毒有可能回来。“利用这个非高危时间段，可以提前做好准备。”

陈凌认为，“即使同时对三种药物耐药，还有其他办法可以防治H7N9禽流感。比如在康复者 身上提取血清抗体，注射到患者体内。但是这个办法不能长久，因为康复者产生的体内抗体过了几个月就下降了。此外，还有一些办法，例如在马的身上注入灭活 H7N9禽流感病毒，提取抗病毒血清，再经过提纯处理，也可以用到人身上。另一种办法就是抓紧研发生产H7N9禽流感疫苗。根据过去经验，时间是足够 的。”

研发抗H7N9禽流感病毒的新药也被提上议程。“退一万步说，如果未来耐药是普遍性的，或 者三种药同时用也产生耐药，则有需要开发新药。这种新药不仅是神经氨酸酶抑制剂，而是单克隆抗体和多克隆抗体（好几个抗体分别识别病毒不同的地方），这些 都是可以鼓励开发的新药。”陈凌说。

廖明认为，接下来需要加强对禽鸟类的监控和人感染禽流感的疫情监控。